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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诗似歌--春英回忆录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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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桐在获得事业成就的同时,也收获到了令人惊羡的健康长寿。现在老人中流传着一个“保八争九冲一百”的口号,而凤桐一心扑在事业上,医院里很少看到他的身影,连药都不吃,他既不“保”也不“争”,高寿竟不请自来。这惊人健康的因素,与他对人生的追求和思想品质是有密切关系的。凤桐既胸怀创业的雄心大志,又脚踏实地艰苦奋斗,因此他的生活特别充实,精神也极为愉悦。另外,他一贯重视友谊,乐于助人,怀有一颗仁爱之心。孔子几千年前就曾说过:“仁者寿”。因此他的心脑必然经常处于良性运行状态,这对于健康无疑会大有好处。凤桐的长寿经验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

为了祝贺他的九十大寿,我写了两首小诗,畅叙我们70个春秋的深情厚谊,并衷心祝福他快乐、健康、长寿!

 

四载悬梁习书剑,三年仗戟斩豺狼。

乐施好雨育桃李,喜借东风铸辉煌。

涉险藏身未能忘,居家餐饮总牵肠。

不惜重金助危困,七秩春秋共一觞。

 

自古七十已称稀,九十高寿更珍奇。

保八争九冲一百,翁妪无人不积极。

寿星不争亦不保,不沾药来不求医。

虽争虽保寿难得,不争不保寿不离。

仰望星空创大业,脚踏实地不知疲。

怜兄爱弟重情谊,克己助人乐公益。

挚爱真情仁者寿,执着坚韧愚公怡。

全面小康大庆日,高举金杯庆期颐。

华北联合大学

华北联合大学是党中央为培养华北地区抗日干部,于1939年由延安陕北公学等合并组建的一所综合性大学,下设政治、教育、文艺、外语以及工、农等学院。学员大部分是来自平津地区和其他国民党统治区有志革命的青年学生。郭沫若、李公朴、闻一多先生等知名人士的子女也纷纷来到联大学习。校长是著名文学家、教育家成仿吾,学校还荟萃了一批如何干之、何思敬、江隆基等知名的教授、专家。

联大有光荣的革命斗争历史,直接受到党中央的亲切关怀,毛主席、周总理等中央领导同志都曾到校给师生讲话或讲课。1937年7月,由成仿吾校长率领,联大师生跨过祖国的万水千山,突破敌人的层层封锁线,由延安出发挺进到华北敌后去坚持抗战教育。在长途艰苦行军和激烈的反扫荡战斗中,师生经受了艰苦卓绝甚至是生死的考验。一些校友不幸牺牲了,其中就有杨开慧烈士的侄女杨展烈士。

 

1997年,联大政治系老同学在吴玉章老校长雕像前合影(右四为李春)

李公朴先生曾对成仿吾校长说过:“华北联大是在敌后办起来的第一所高等学府,这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是英雄的事业,是插在敌人心脏上的一把利剑。”我热切地期待着,在这座革命学府里学习革命理论,提高政治觉悟,把自己锻炼成为一个坚强的革命者。

进入联大后,我被编入政治三班,班主任何戊双、助理林阳。他们都是早年参加革命的老同志,后来做了我的入党介绍人。何戊双又是我以后在政治学院教务科和人大校工会工作时的领导人。

千里行军大转移

入学一个月左右,国民党军进攻张家口,联大奉命转移,经宣化转移到了晋东北的广灵。国民党军占领张家口后,又向西进攻。在村里我不断地看到担架队抬来伤员,说明敌人已经逼近,这里也保不住了。中央及时做出联大以“平原宣教团”的名义迅速向冀中解放区转移的决定。师生一律背着自己的衣物书籍,徒步行军。

我被挑选为先遣队员,和几位身强力壮的男同学一起打前站。我们每天天不亮就抢在大队之前出发,一路上给大队探路,赶到下一个宿营地找房子,找锅灶,买粮草,等待大队到来吃饭,宿营。每到一处都是先找村干部,村干部里有些是女村长、女委员,她们把我们看作八路军一样,给予真诚的帮助,房东大爷大娘也对我们亲切热情。每天队伍出发前,我们都把房东的院子打扫干净,水给挑满缸。鱼水情深,如一家人一样。

不久,我们进入了太行山。我们这些学生大多是来自平津和全国各地的娇嫩书生,第一次经历这样艰苦的长途行军。为减轻负担,保证顺利前进,学校规定每人负重不得超过15斤,一些衣物和书籍不得不就地扔掉,即使这样,也难免有掉队转入收容队的。校领导和老人小孩一般坐大车或骑牲口,周扬副校长的孩子不幸从马车上跌下来,殒命于行军途中,大家获悉后都很悲痛。

我们先遣人员有时夜里要在大山中穿行,迷了路,就把背着的书拿来点着做火把,一边寻路一边往前走,跌跌撞撞在所难免。有一次,我的右脚趾撞到一块石头上,肿胀发炎,最终化脓溃烂了。但是,我仍然坚持着先遣队的工作,并终于把最后的三百里路走下来了,因此在总结大会上还受到了表扬。

千里行军历尽千辛万苦,但同学们的情绪高涨,精神振奋,互相搀扶、互相鼓励,一路高歌。我们每到一村先把锣鼓敲起来,一边扭着秧歌一边进村。由文娱委员徐禾指挥,学生会主席苏星带头,在打谷场上边扭边唱,有时还要演一两个像《兄妹开荒》、《夫妻识字》之类的小歌剧,招来很多老大爷、老大娘、大姑娘、小媳妇和孩子们前来围观。人越多,同学们扭得越欢,唱的劲儿越大。在闭塞的小山村里,老乡们能看到这么多靓丽的年轻姑娘、小伙敲锣打鼓扭秧歌,不亚于看一场大戏那么高兴。

深秋大山里的风光无限,野草鲜花,奇石怪洞,不知名的鸟雀,荒僻的山路,淙淙溪水,宁静人家,山边的牛羊,村舍的炊烟,满坡的红柿子压弯了枝头,整个沿途景色赏心悦目,沁人心脾。但是,一天几十里的路程,千里的行军目标,得靠两只脚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动,即使人在画中,也尽是想着脚下的路和下一个宿营地,吃饱饭、睡一觉胜似观花赏景啊!

靠着党的坚强领导和师生的革命激情,我们走出太行山,通过封锁线,1946年11月终于到达了预定目标——河北冀中解放区束鹿。我们这些从大城市里来的青年男女白脸庞黑了、脚底板硬了、身子骨壮了,革命意志锻炼得坚强了,同党和人民也贴得更近了。千里行军,我把它看作是联大给我上的第一堂大课。

在极其艰苦条件下坚持学习

联大的校部设在大、小李庄,我们政治学院分住在前、后杜科村。不久结束三个月的政治班学习后,有些同学转到各个学院,有些同学走上工作岗位,而我和一批同学进了政治学院政治系学习。我们的系主任叫何干之,是原中山大学的知名教授;副主任和系助理仍分别由何戊双、林阳担任。

我们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坚持学习,学生分别居住在老乡家。我们炕上除从张家口背过来的一条被子什么也没有,肉体和炕席密切接触,夏天清爽,冬天冰凉。没有枕头,拣来一块土坯或砖头,垫上脱下来的衣物,硬是硬点,但清神醒脑,又有可取之处。穿的是学校发的唯一一身土布制服,从城里带出来的衬衣等早已破烂不能再穿了。由于长期不换衣服、不洗澡,身上长了虱子,又因为挠痒,慢慢地把贴身的毛背心掏出一个大窟窿,最后只好弃之不用了。伙食多半是小米饭、熬白菜,说是熬白菜,其实菜不多,主要是汤。至于肉就更少见了,有时有几块肉浮在上面,虽然流着口水,但大家还是让着吃,也有个别嘴馋的急忙捞几块下肚。这下好了,晚上小组会有内容了:“一事当前,先替自己打算”,“不顾群众利益”,对这些生硬的批评,受批者未必心悦诚服,不过,下次遇到肉可就得小心点了!小米白菜虽然粗淡,但营养不错,尤其女同学个个吃得又白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