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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崎岖之路--石崎回忆录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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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我和工作队的同志们越处越熟悉,对共产党、解放军也稍微有了些清楚的认识。共产党来了,我就翻身做了主人,不但生活得到了改善,个人也受到了组织的重视,这一切真的都是靠共产党的恩情才得到的。

当时,有位大姐对我特别好,经常给我讲些革命道理,她给了我一些启蒙教育,告诉我好好学习,将来上中学,如果家庭困难,政府可以帮助解决。

我短暂的中学生涯

1946年秋季,我被区政府保送入了哈尔滨市第四中学初中一年级。我住在学校里,食宿和学费全免。学校的史校长和罗、吴两位教导主任都是从解放区来的老干部,我的班主任张利民对我也很好,还重点培养我,所以1947年2月,我就作为第一批成员加入了民主青年联盟,同时担任初一年级的宣传部长。

在中学一年多的时间里,文化课我没有学多少,政治活动倒参加得不少,接受了一些实践锻炼。1947年,市里组织一个临时性的户口调查队和土改民运工作队,把我抽调去工作。我们的任务是在市里挨家挨户调查那些逃到哈尔滨来躲避斗争的地主,期间也去过几个村子宣传穷根在哪里,地主是怎样不劳而获剥削农民的。

虽然我们懂得的革命道理不多,但是有老师专门给我们讲课,当然也从下发的文件中学到了一点知识,于是我就现趸现卖。在土改初期,共产党的宣传群众、发动群众的路线还是起了作用的,这也符合广大农民群众的愿望和利益,所以我们工作起来比较顺利。

我在户口调查队和土改民运工作队工作了三个来月,再次回到学校后,我也没有安心上课,还是参加了不少活动。有时到总工会的工厂,帮助工人搞文艺活动,教唱歌,演小节目;有时到三棵树的部队医院做慰问。每次有从前线下来的运送伤病员的列车到来,不管白天黑夜,住在学校里的同学都要出来慰问,给伤病员喂饭、倒水、唱歌。1947年解放军在解放战争中节节胜利,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捷报频传。每解放一个地方,我们就到大街上敲锣打鼓、扭秧歌进行庆祝或写祝贺大标语到处张贴。

在中学阶段,我生活得特别愉快,思想进步也很快。我深切地感到共产党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哈尔滨解放了,别说上中学,我们娘俩的苦日子都不知该怎么熬,我的命运如何,我真是连想都不敢想,因此,我下决心要跟着共产党,要为人民服务。我积极热情地参加各种活动,在学校里是个活跃分子,很风光,在年级甚至全校都小有名气,这也使我非常骄傲和自豪。

学校里给我们放映了苏联电影《丹娘》、《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对我影响很大,我也学着丹娘的样子剪了一个男孩的发型,我下决心要革命,要参加解放战争,去解放还在受压迫的劳苦大众。

正好1947年底,后勤部队来我们四中招兵,我想参军,就积极报了名,想学一套本领真正地为人民服务,也可以报答党和毛主席对我们的恩情。班主任不太同意我参军,他对我说,学校还有很多工作想让我做,可是我决心已定,并不打算留下来,这是在我初中二年级第一学期发生的事情。

养母为我的前途考虑,没有阻挡我。

当我离开家的时候,我一点也不留恋,没有太多的不舍。临行前,部队来的领导给我们每人发了几块钱。养母从没吃过元宵,正值春节期间,我就用发的钱给她买了一斤元宵,并且把剩下的钱全留给了她,然后毅然踏上了参军的道路。

我离开家时,养母站在窗前目送我,久久不愿离去。我已走远,猛然回头望去,她依然站在原地眺望,她虽然支持我离开家去参军,可心中肯定舍不得我走啊!

1950年,也是我参军后的第二年,当我得到组织上的批准回家探望病危的养母时,她已奄奄一息了。

3月,我唯一的母亲逝世了!我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幸好我参了军,有了革命队伍这个大家庭,可以在党的哺育下健康成长。

1950年3月,我写了一首诗,算是对我这段历史的一个总结。

 

一个女孩

她诞生在暴风雨里,

刚降临世界就被抛弃。

善良的养父母将她收养,

家庭的慈爱温暖还未懂得享受,

养父又不幸逝世,

抛下这相依为命的母女。

一个是年近花甲的老母,

一个是正在成长的幼女。

失去了擎天支柱,

怎么度过这艰难的岁月啊!

在日寇统治的铁蹄之下,

在社会生活的最底层。

为了生存,为了活命,

这个瘦弱的女孩设法谋生,

顽强地分担生活的重担。

没有柴烧,

她去扒树皮,捡煤核;

没有钱花,

她拿领来的豆腐、烟卷沿街叫卖。

酷暑严寒,烧不焦,冻不倦她,

坚强不屈的小姑娘啊,

拼命在黑暗的旧社会挣扎,挣扎!

“砰”地一声惊雷,

共产党来了!

劳苦大众摆脱了旧社会的锁链,

翻身得解放,不再受欺压。

党供她上学,

思想觉悟不断提高,

工作能力受到锻炼。

她怀着满腔的热情,

努力将自己培养为优秀的人民勤务员。

共产党的恩情啊,

她要牢记心田。

自己的一切都要献给党,

即便是年轻的生命也不吝惜。

永远做党的忠诚战士,

至死不变!

在医院当了护士

1948年2月,我们几十个中学生坐在“闷罐”火车的车厢里一路走走停停,经过牡丹江、佳木斯,然后到达兴山(现在的鹤岗市),前后走了七八天。兴山本是一个煤矿区,日寇在这里留下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医院,还建立了一个新街区。新街区除了一排排的红砖房,还有几处楼房,街道很整齐;老街区则离这里很远,和一般贫穷的小县城差不多。四野的后勤部队就利用日本人原有的设施,将中国医科大学(军医大)和三所后方医院设置在了这里。这里培养出了许多医生和护士,医生8个月毕业,护士是学3个月,都是速成的,前方的伤病员也都送到这里来治疗。

我们来后,学习了3个月的护理课程。课程结束后,我被分配到了一所。一所所长叫陈明镜,是一个来自南方的老红军。

 

1948年,在中国医科大学护士班学习时留影

比我早来和年纪大一点的护士,经过一段时间的理论学习和实践之后,就一批一批地被派往了前线。工作了几个月后,眼看着我的战友们一个个地被派往前线,可总不派我,我就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