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带着他找到了我三哥。我三哥一听说我要当兵,十分高兴,马上让建工局负责政审的人员把他的档案送了过来,因为看他的档案就等于看我的档案了,所以因为他的缘故,政审我的时候也没用部队派人到北京去,就只是把我三哥的档案直接全部复制成我的,我政审这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过了。
当晚我就和来自全国各地的新兵住在了一个临时的平房里。等到第三天,上级给我发了军装,没有领章和帽徽,并对我们说:“明天,你们到邯郸市的医院去检查身体。”那时候我心情很高兴,因为这说明我的政审已经通过了,我距离实现当兵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等到第四天,我们去检查身体,我基本都合格了,可是到了视力这关我还是不由地担心。大夫说:“你的视力是1.2和1.0,视力还差点儿啊。”我们一同去检查身体的人,还有一个女战友,她有点儿弱视,看颜色看不清楚;还有一个战友是扁平足。扁平足的人是不能当兵的,因为部队要长途行军,还有拉练,经常要长途跋涉,扁平足走不了长路,是不行的。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们都很着急,生怕因此不能参军了,我就说:“那怎么办呀?这可麻烦了。”我们带队的一个干部,回去就向胡科长做了汇报,胡科长听完后说:“没事儿,文艺兵又不是作战部队,这些没关系的,给他们办手续吧。”于是,部队终于给我们办好了手续,至此,我就算正式进入部队了。真正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
我是一个兵
全新的军营生活
我服役的部队是炮兵十四师,这是一支有着光荣历史传统和辉煌战绩的英雄部队。闻名中外的抗美援朝上甘岭战役、中越自卫反击战等诸多战役的胜利,都离不开炮兵十四师在其中的贡献。
毛泽东主席曾经给炮兵部队题词“为建设强大的人民炮兵而奋斗”。我们炮十四师部队就是遵循毛主席的题词去建设、去奋斗的。它从最初的马拉炮车的部队,逐渐发展成为一支强大的机械化炮兵部队,从1952年正式组建到2011年,炮兵十四师已经走过了近60年的光辉历史。
至今我也不会忘记,每逢过年过节和部队大比武、大练兵等重要时刻,部队政治部就下令,要求我所在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大力宣扬炮十四师的光荣历史。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激励部队官兵更好地练兵,为保卫伟大祖国而奋斗不息。作为部队的一名文艺战士,我必须要紧跟形势,创作、排练出符合部队情况的文艺节目,并且要定期下部队演出,服务战士们,活跃部队的文化生活。这也是我其后近十年部队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
刚刚进入部队一周之后,胡科长就给新兵开大会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北京军区炮兵十四师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战士了。领章和帽徽先不发给你们,一个月以后再发。”因为这中间还有一个新兵连训练的时间,能不能顺利通过训练成为真正的士兵还不一定,有好多新兵都是中途由于训练不合格就被退回去了。
在新兵连的时候,我们每天都要和其他新兵一起参加训练,早上出操,练习齐步走、正步走、紧急集合等等,这些都是军人必要的军务,每一个人都要做到。训练了将近半个月,我在训练期间表现得比较突出,每天都早早起床打扫卫生,什么活儿都抢着干。训练了将近20天的时候,胡科长就对我们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大家可以领领章和帽徽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军衔,我拿到领章和帽徽的时候,内心无比激动,然后就把领章和帽徽很仔细地一针一线地缝在衣服和帽子上。那一夜,我们所有人都激动得彻夜未眠。
成为了正式的军人之后,我就找到了胡科长:“我跟您说实话,我这次出来是偷偷跑出来的。”他听了之后挺平静地对我说:“当时我跟你们厂领导也谈过了,你们厂领导不愿意放你,想不到你竟然自己偷偷跑出来了,你这个事很大了,怎么办?”我说:“现在我所有的行李都没拿,学生档案也在那里呢。”科长说:“反正你是学生,档案也没什么东西,如果你要是愿意回去取也可以,就派一个干部和你一起去吧!”于是胡科长就派了一名干部,陪同我一起回铁矿厂取行李和档案。
回到符山铁矿,一走进厂大门,所有人都用一种很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怎么来了个军人?”“嘿,姚鸿明,你怎么当兵了?”当时厂里的人都不知道我是去当兵了。之后,我赶紧找到了许家华,我们两个见面时十分激动,我和他紧紧地拥抱、握手。我告诉说:“我准备打点我的行李。”于是我就回到了宿舍,舍友们见到我都惊讶极了,他们对我说:“这小子,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些日子厂里边都翻了天了,大家到处找你,还有人曾经说要到北京找你,但根本找不着,哪儿找去呀?”我嘿嘿一笑,收拾完行李,就和他们一一作别,又去厂里找领导拿档案了。
那时候厂里的领导也完全没想到我会去当兵,他们以为我因为不能当兵就生气、闹情绪不干了。等他们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是军人了,他们虽然还是不情愿放我走,可是“木已成舟”,他们也只好“顺水推舟”了。
临走的时候,和我同行的干部要把我的档案马上带走,那时候军人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很神圣威严,所以厂里也不敢得罪,马上就把我的个人档案给他了。那个干部又说:“他在厂里工作不到一年的时间,你给他写个鉴定吧。”那时候工作单位都讲究写鉴定,厂领导就当着我的面把鉴定写了。鉴定里说:“姚鸿明在我们铁矿工作期间,比较吃苦耐劳,尤其在开展文艺活动中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是个性极强,不服从领导,偷偷跑了去当兵。”这个评价算是挺不错的,我和干部相视一笑,然后就特别高兴地离开矿山,回到部队了。
排练样板戏,表现突出
回到部队之后,我就开始参与排练样板戏并参加训练。像剧团一样,我们文艺兵每天早上6点钟起床,开始压腿、喊嗓子、练唱腔、排练节目。
这时我就表现得比较突出了。部队排演样板戏《沙家浜》,按京剧排练就是用京胡、京二胡、月琴来伴奏。但那时候我们部队除了我之外,还没有会拉京二胡的,只有一个老兵拉京胡特别好。于是我就说:“我来拉京二胡吧!”在排练的过程当中,部队要转驻张家口沙城,除了后勤部之外,包括文艺兵在内的全体士兵都要转移。临行前,部队要举行一次文艺晚会,可我们的排练还没有完成,于是只好演了一些片段。我饰演《智取威虎山》中的少剑波,演唱了《我们是工农子弟兵》那段唱腔,有几个女兵演唱了《沙家浜》的唱段,并表演了表现军民鱼水情的歌舞。
我是一个兵
这次演出很成功,表演之后,邯郸军分区的司令员还接见了我们,表示了对我们的肯定。那时候正是文工团成立初期,我们只有不到20个人,所有人都是一专多能,一个人兼好几个职务,所以领导和战友们对我们文工团都特别满意和佩服。
节目转型,排演新节目
过了一两年,我们整个部队北上到了怀来县,之后我们就在那里“生根发芽”了。我们部队驻守的沙城镇,是怀来县政府驻地。怀来县是战斗英雄董存瑞的故乡,盛产葡萄,酿造的葡萄酒远近闻名。我每年探亲回北京,总会买上几瓶孝敬父母亲,父亲品尝后觉得味道还不错。沙城最有名的还是风沙大,严重时刮得天昏地暗,而这里最大的好处是夏天真凉快,要是不盖被子睡觉,还会着凉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