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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深,忆往事——--柳白回忆录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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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时已经是1987年了,我就被安排在非洲司综合处上班。我挂参赞衔,参与了一些非洲地区的调研工作,参与了《周恩来外交思想与实践》一书理论文章和其他综合性文稿资料的编写工作。我还参与撰写了《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的先声——周恩来倡导的对外援助八项原则》一文。

变化

1989年,我第二次前往毛里塔尼亚,这次以“特命全权大使”的身份前往。我在那里当了5年大使,一直到1993年12月调回国内,次年6月份离休。在我之前,一共有7任中国驻毛里塔尼亚特命全权大使,分别是吕志先、冯于九、王彭、康矛召、赵源、孙浩、崔杰,我是第8任大使。

时隔多年后重去毛里塔尼亚,感觉那里基本上没有多大改变。都说要看一个国家发展得怎么样,首先看它的街道、城市的面貌。去了一看,还是老样子,虽然新铺了几条柏油马路,但还是过去那样凹凸不平的破路。说来也挺奇怪,当地人倒也没有抱怨,上街也从不争吵,从来没有抢位子、排队的时候“加塞”这样的现象发生。变化也是有的。那里的富人开始增多,私人别墅多得不得了。

这次我是作为大使去的,和之前比,特别是和在圣普时比,要负起的责任和享受的待遇都不一样了。这次去毛里塔尼亚,条件也不一样了,当地已经建有一千多平房米的自己的使馆馆舍,有接待大厅,还有专供大使居住和接待客人的大使官邸,和第一次相比,真是天壤之别。相应的,我也承担起了艰巨的使命。

1989年在毛里塔尼亚的三件事

1989年的时候在毛里塔尼亚主要有三件事值得回忆:第一件是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向毛里塔尼亚归侨难民提供援助;第二件是我们邀请毛里塔尼亚的外交部秘书长吉杜访华。他已经访华多次了,和我们关系很好,也是我们的“铁杆”,是个说话算数的朋友。我们对他也非常尊重。他和我个人关系也很好,他曾经私下对我说,总统塔亚曾向外交部交代,今后中国政府要求支持的事情,特别是国际事务方面的,无需请示,外交部可直接表示支持,在这方面他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帮助。第三件是毛里塔尼亚与塞内加尔侨民发生冲突,这在当地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事件,且经常发生。在毛里塔尼亚,阿拉伯裔的白摩尔人是掌权者,从来没有黑人当总统,而南面隔着塞内加尔河沿岸居住的全是班图族和其他族的黑人。虽然1982年毛里塔尼亚就废除了奴隶制,但少数黑人仍处于被统治被歧视的地位,因此阿拉伯裔和黑人之间的矛盾、争端乃至流血冲突是不断的。

 

1991年,中国政府赠毛里塔尼亚医药用品,我与毛里塔尼亚卫生部长签署协议

我们对非洲的援助可谓不遗余力。在东非我们修建了坦赞铁路,之后在毛里塔尼亚,我们建起了“中毛友谊港”,这是我们继坦赞铁路之后对非洲最大的援助工程,这都是我的前几任,赵源等大使经办的大工程。这项工程是我国援助毛里塔尼亚最大,科技、财力投入最多(当时有4亿多人民币),时间精力最长也是最困难最复杂的工程。努瓦克肖特的海岸都不适宜建港,我们是生生用工字形的水泥块堆成的海港,据说,一块混泥土推下去,价值相当于一台日式21英寸大彩电。这个港口的建成,对中毛两国友谊有着深远影响。

 

1992年,我(左)和驻摩洛哥大使完永祥参观中国援建的“中毛友谊港”

 

1989年5月,巴勒斯坦主席阿拉法特访毛时与我握手

我在毛塔任职期间还新开展了一项获益匪浅的渔业合作项目。起初主要由上海水产总公司(在西属加那利群岛驻有代表处)负责。他们起初有一百多条船,每条船大约14人,船长和主要技术人员为中方人,其余为当地人。毛塔海岸有667公里,水下渔业资源非常丰富,每捕上一网可重达几吨。捕捞上的章鱼等软体鱼主要向日本出口,加吉鱼则主要向欧洲出口。当时上海基本无鱼可捕,渔业资源奇缺,大部分渔业公司被迫停业,主要靠西非和北大西洋的捕捞以补贴国内停产的开支。后来,农业部水产公司(即“中水公司”)也加入了十几条船,辽宁、山东等省份也派去了若干船只。我国水产公司还在毛里塔尼亚第二大港努瓦迪布兴建了一座水产冷冻处理加工厂。我们至今还在同毛里塔尼亚继续合作。据了解,我们的渔业收益可达上亿美元。我曾先后几次前往努瓦迪布港视察,并在当地协助解决困难和遭遇到的种种问题。

 

1993年3月,在毛里塔尼亚努瓦迪布渔港大西洋海滩一角

(左三为朱立英,右一为上海水产公司驻努瓦迪布代表)

高层互访

1990年,毛里塔尼亚的塔亚总统就发展两国双边关系问题接见了我并交换了意见,之后就是双方高层的互访。毛里塔尼亚很多领导和部长都开始陆续访华,包括外交与合作部长哈斯尼•乌尔德•迪迪、毛里塔尼亚的农业发展部部长艾里、军委会常务书记卡内,还有卫生与社会事务部长莫卡内都相继访华。

 

1989年6月,我向毛里塔尼亚总统塔亚递交国书

到1991年之后,我们国家的一些领导,包括杨福昌副外长、国务委员兼外长钱其琛,还有财政部副部长项怀诚,农林渔业部余副部长等,都陆续访问了毛里塔尼亚。我们的外交部长每年春节前都会到非洲,这是外交部的惯例,至少近20年没有变化。

 

1992年,我和访毛的钱其琛副总理兼外长在使馆接待厅交谈

 

1991年,我(左一)和毛商务部长在努瓦克肖特我国举办的商务贸易展销会上剪彩

 

1992年,我国赠送毛里塔尼亚海军设备,毛里塔尼亚海军列队欢迎

 

1992年,妻子王霞秋在毛里塔尼亚拜访前毛驻华大使李夫人

 

1993年5月,毛里塔尼亚财政部部长在沙漠帐篷内与我吃烤全羊晚餐

(我身着的长袍是财长赠送的传统服装)

 

1993年12月,离任时俄罗斯驻毛里塔尼亚大使向我赠送使团送的纪念礼品

 

1993年,离任时与赵朝江夫妻留影

离休

1994年6月,我正式办理了离休手续。

五年任职期间,与我合作过、给过我帮助的同事和同志不少,如政务参赞赵朝江,经济参赞杨光,主管后勤办公室的安银柯主任,研究室的杨民、张迅、邓励、朱立英等同志。朱立英长期担任法语翻译,他的夫人应群华也是好手,素质优秀,中、外文都很好,做事、为人都属上乘。他俩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受过良好的教育,很有发展潜力。后来,朱立英曾任驻法参赞,是大使贴身助手,为期长达8年,现任外交部办公厅副主任。杨民曾任中国驻多哥共和国大使,张迅曾任中国驻毛里塔尼亚大使,现任中国驻叙利亚大使,邓励现任中国驻法国使馆临时代办。我为他们担当重任感到十分欣慰,祝愿他们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