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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深,忆往事——--柳白回忆录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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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最难的是动词变位。法语十分严谨,所以在涉及法律问题时,往往会使用法语。一个词就一个意思,这是我学习法语的第一个困难。第二个困难就是当时实行口语考试。对我来说,法语难背也难写,但主要是口语的困难。上了大学,我们不仅有笔试,也增加了口试。当时进行教育改革,所有的课程基本都采取了口试、面试的方式,这也是一大困难。第三个困难就是我的词汇掌握得比较少。

有这么多的困难,而学习方法只有一条——苦读、死背。我们那时就是不断地读、努力地读,我们这些人有一点想法,就是:你1遍我10遍、你10遍我100遍,我们10倍地付出。我们不受任何干扰,周末也在背书。我到哪儿都带着卡片、小本,上面记着单词,走到哪儿背到哪儿。我们的老师都是老教授,教学经验丰富,对我们也很耐心。他们知道我们学习比较困难,所以不厌其烦。我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把自己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通过努力学习,我的成绩也比较理想。我们的成绩分为“不及格”、“及格”、“良”和“优”四个等级,我从来没有得过“不及格”,大部分时候是“及格”或“良”,有时考好了也能得“优”。

我们要上5年大学,学5年法语,但是从学校出来之后还是不能用法语交流,开不了口。我们这一批学生毕业时,时任院长的陈毅元帅看到这种情况大发脾气,他说:“外语为主!外交官到国外不会说话,开不了口,不行!”为此1955级的学生都留校多上了一年,即上了6年(我于1959年提前毕业,比其他同学早了两年)。之后的教学模式都改成了以外语为主。但是由于我们是第一批学生,一切都是在摸索,因此走了很多弯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都不懂外交官的概念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政史类学习

除了外语以外,我们还要学很多政史类的知识。这些课程对于我也有不小的困难,首先是任务繁重,其次是科目繁多。我们每两个星期就要写一篇作文,基本上都是写政论性、历史性的文章,此外就是文学性的作文,比如我们要读高尔基、莫泊桑的作品,然后写一些感悟类的作文。上了大学,我们接触到太多的新东西,真的是“学海无涯”,对我来说,这些知识很新鲜,但也需要很努力才能完成学业。

当时学院的目的是要培养出所谓的“万金油干部”,为此“文革”中陈毅还受过批斗,但他说:“我们就是培养万金油干部。”在我看来,所谓“万金油干部”,是说外交官什么都要会一点、什么都得懂一点。外交这行要求从业者素质高,有礼貌,懂得法理、法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另外外交官要对语言和文字有较高的敏感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三教九流,都要有所涉及,这是当时我对“万金油外交官”的理解。

 

1958年,陈毅副总理来学院视察(资料)

老师与同学

 

外教老师、外国留学生

我们那时的外籍教师主要来自苏联,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院长就是我们的顾问,还有好几个外籍教师。我们还有很多留学生,俄罗斯的学生最多,还有来自罗马尼亚、匈牙利、波兰、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等国的学生,都是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留学生。因为我是党员,组织上让我负责帮助匈牙利的留学生补习中文,一个叫包多金,一个叫乌伊金,另外有波兰留学生罗文,还有南斯拉夫和阿尔巴尼亚的学生,他们跟我的关系都很好,都非常喜欢中国和中国的文化。

 

印象深刻的外语老师

我们的老师都很有学问,好多都是教授,有国内的,也有从国外回来的。特别是外语老师,他们都是解放以前就参加了教学工作,年纪比较大,对我们也尽心尽力。我以前对国际关系史和国际法一无所知,所以我考试时很紧张。我们考试是上课面试,老师当堂发问。第一次考试是国际关系史,第一个叫到的就是我,老师还没问我就懵了。当时一共问了6个人,老师给我们的都是“优”,老师也知道我们第一次考试紧张,他知道我们是用功的,虽然没有考好,还是给了“优”,其实是鼓励我们。当时恰逢全国改革,由原来的百分制改为五分制,如果当时是按百分制来算的话,我至少及格没问题,但是老师给了我“优”,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特别高兴!我更加拼命地学习,我也问心无愧,一直在努力。我知道时间宝贵,我很珍惜学习的机会。

我对教我们外语的老师印象非常深,第一个就是萨溉东,他的性格很活跃,总是笑嘻嘻的,很随意。他给人的感觉很和蔼,但教书很认真,一点也不放松。还有一个老师叫郭道成,他也是教口语的,是上海人,解放前在洋行里工作。郭老师眼睛不太好,眼镜度数很深,讲话声音有点像男高音。他年纪较大,早年在上海法国洋行里工作。还有韩爱莲老师,她是女教师,也是教口语的,是从法国回来的一位教授。

 

1957年,周总理来到外交学院(资料)

 

我和同学们的关系

 

我那时很腼腆,但很喜欢交朋友,因此同学们和我的关系都比较好。我很愿意帮别人做一些事,大家就更愿意和我接触了。

我虽然很老实,甚至可以说有些自卑,但我不招惹人也不怕人。我的脾气比较倔,若是礼尚往来,我会非常谦和,但若是有人瞧不起我或是欺负我,我也不会和这种人继续交往。那时我是班长,另外在同学中资历相对比较高,因此大部分同学都还是很尊重我的,我也和大家相处得比较好。

 

1959年5月,与同学摄于外交学院

(右起:我、王昌庭、顾健、刘铮、仇玉林、顾家骥)

身兼数职

刚入学还未分班时我就被指定为班长,后来又被指定担任学生会主席和支部书记,但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我想,可能是组织上对我之前的经历和背景有所了解,我很年轻,又是调干生,参加过革命,家里也是贫农,综合考虑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要做学生会主席和支部书记需要具备一定的组织能力,但我的性格比较内向,班里有时开会,或是要向同学们传达上面的文件和重要讲话、指示,作为学生干部,我是要到礼堂或教室的台上去讲话的,但我不好意思,感觉非常困难,我本来普通话就讲不好,一紧张更说得结结巴巴。

担任这些职务不是我的长处,我的性格也不适合。但组织上信任我,让我担任这些职务,我也因此得到了锻炼,对我性格的改善和以后的发展很有益。

学有所成

刚上学的时候,我对要学习的知识都不太懂,感觉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根本学不完,真是“学海无涯”。在外交学院的学习期间,我最大的收获是视野开阔了,知识增加了,思想觉悟也大大提高,这对我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我从原来那个老实的、不敢说话的农村孩子转变为即将有所作为的青年。现在回想那段学习经历,我从刚上学什么都不会到毕业,感觉充实、提高了不少,信心也增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