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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风采--赵采凡回忆录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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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四妹赵采芝生于1945年,天生弱智,一直为父母挂念。她只读了3年小学,现有一儿一女,和丈夫王臣在家颐养天年。我们兄弟姐妹都经常去看望他们,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1997年9月27日,兄妹6人于北京合影

(左起:赵采凡、弟弟赵世华、三妹赵采芳、四妹赵采芝、大哥赵世良、二妹赵采蘋)

童年的往事

 

名字的由来

我的名字叫赵采蘩,来源于“四书五经”中提到的一种供奉神灵的小草,叫做采蘩。由此可见父母对于我的心愿。我一直不理解,不喜欢这个名字,因此中学时我自己做主将名字改为赵采繁,将“蘩”字去掉了草字头。参加工作后,我又把“繁”字改成了“凡”。因为我是一个平凡的人,赵采凡这个名字更符合我本人的实际。

 

抓周儿

根据母亲的回忆,“抓周儿”是早年间为了预示小孩子们未来发展的一种游戏。具体做法是当小孩年满一周岁时,大人们在桌子上摆满各种有代表意义的实物,如笔墨纸砚等,让小孩子抓。首先抓到的那件东西就是孩子未来的发展方向。我的父母还经常在桌上摆一些食物,如馒头、糖果等,取笑我们。

母亲说,我周岁时抓的是算盘。一生走来,确实应验了。我一直热衷于自己的具体工作,从算盘到计算尺,再到计算器,再到今天的计算机。我喜欢计算、分析和试验方面的工作,不喜欢仕途。

 

第一次记忆

我两岁开始有记忆,至今我还清楚记得母亲为我缝制了一件连衣裙给我试穿时的情景。连衣裙上半部分是白色的,下半部分是蓝条条。我美滋滋地在地上走来走去,母亲指着我对哥哥说:“你看她像不像个胖太太?”

母亲喜欢唱歌,我记得唱《小麻雀之歌》时,唱到“母亲打食没回来,小麻雀饿得真难受”时,我难过得哭起来,我小时候有点易受感动,爱哭。

 

竞争对手

在下棋方面,我和哥哥是竞争对手,每次都是他胜我,对此我忍无可忍。有一次下跳棋时,我趁他不注意,把他的一个棋子堵在家里,让这个子儿出不来,我们终于打了一次平手。

 

黑山黄山

那是一个秋天的晚上,我吃过晚饭,母亲挨个为我们洗澡。我和哥哥洗好后就在庭院中跑来跑去。院内有两座“小山”,一座是黄土堆成的,另一座是煤末堆成的。我和哥哥一直在黄土山上跑上跑下,那座黑山却无人问津。我就问哥哥:“你敢上黑山吗?”没想到他二话没说向煤山跑去,不料摔倒在煤山上,弄了一身黑,气坏了母亲。我从此明白了煤山不能上。

 

第一次说谎

这是我一生中记忆深刻的事。在我上小学一年级时,放寒假前,我们几个同班的女同学准备照合影留念,于是母亲给了我一元钱。但当时没照我就回家了。母亲问起此事,我顺嘴说:“照了”。过了几天,相片一直拿不回来,终于被母亲发现了。她并没有责怪我,而是自己哭了。我看到母亲哭了,很害怕,并且难过极了。我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并且从此再不敢说假话了。母亲告诉我们“纸里是包不住火的”,真相早晚会大白于天下。

 

一条手帕

小时我觉得母亲是我最亲的人,有什么心里话都要向她说,有什么心爱的东西第一个想到就是送给她。小学五年级家事课上学了绣手帕,课下我耐心地一针一针绣好后送给了母亲。这是我做的第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摇煤球

解放前夕父亲失业,家产也变卖一空,9口之家生活十分困难。过去我家冬天用的煤球都是雇工人来摇的,我们只是看着。后来实在雇不起人了,只好由母亲用手攥煤球。有时我们大家都帮忙,但做得太慢了。母亲叫我和哥哥学着摇煤球。后来看我摇得好,能用,没散架,就叫我来摇,还答应每天给我几分钱。就这样,我大概摇了一个暑假的煤球。每天看着小屋内的煤球一天天地多起来,煤球摇得又圆又亮,最后堆成了山,我感到自己长大了,能够为家里干活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父母夸奖我,亲戚朋友表扬我,我感到十分骄傲。

尽管摇煤球又脏又累,但是锻炼了我的意志和体魄。那时我已12岁,1.6米的个头,也算是可以承受了。当然这项劳动很累人,但是我喜欢。

我还记得当时我是如何把黄土和煤末按比例和匀,切块时也要切匀,才能摇出均匀、光亮、不易散架的黑煤球。这事最后得到了父亲和邻居们的好评,我感到很有成就感。这种感觉在我后来的人生中,总是成为让我把工作做得更好、更完美的动力,我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符合大家预想的结果,难度越大的工作我就越想试一试。

 

节        日

童年时代我最喜欢的是过节,每天盼着过节,特别是春节,父亲会回来,我们全家能够团圆,生活能得到改善。过节时还有各种庙会,父母会带着我们到处去玩,非常快乐。端午节母亲会为我们包很多粽子,并教我们用线缠粽子(工艺品)。每年端午节我都会缠出五颜六色的粽子,把大大小小、一串串的粽子送给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们,这也是我喜欢干的事。

民不聊生的北平

在幼年时期,我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这是封建传统,除非有大人带领,否则女孩一般不能上街,因此街坊四邻都不认识,也没有小朋友,只有自家的兄弟姐妹一起玩、一起学习。有时想出去张望一下,刚走出二门就被大门口的听差老马看到,他的一声吼“说话答理地又出来了(偷偷摸摸地又出来了)”,我们就只好回去。上学后不得已才开始天天出去,看到当时的北京街头到处是乞丐,有一些和我们同龄的儿童,破衣烂衫地在街上拾煤核。到了寒冷的冬天,早起上学,有时在路上会看到用凉席裹着的冻死、饿死的人,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幼年时北平被日寇占领,我亲眼见到日本人坐车不给钱,还殴打车夫。中国人吃的是猪狗不如的粮食,我们小时候吃过混合面、豆饼面等。北平人过的是被奴役的生活,父亲每天天不亮就得排队领一家人的口粮。1937—1945年,北平被日寇奴役与压迫了整整8年。

青年时代的北京

青年时代是我人生的关键时刻。党团组织在我心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我结识了最尊敬的老师、最要好的朋友,我的人生观、世界观都在这段时光形成并扎根。

1945年至1953年,北京处于国民党统治最黑暗和人民反抗斗争、革命热情高涨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