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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风采--赵采凡回忆录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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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的学习还真有了长足进步。到了小学六年级,我的算术课在班上进入了先进行列,四则运算的解算速度经常是全班第一名,解题解得快,也算得快。老师题目刚读完,我很快就算出答案,老师也对我刮目相看了。其实这并不偶然,这和母亲对我的帮助分不开。在五年级暑假那一年,母亲给我了一本四则运算的小册子,里面都是一些各式各样的难题,有“鸡兔同笼”、“牛吃草”等问题。我喜欢探讨难题,躺在床上一气呵成把它看完。其实老师课堂上出的题略微简单一些,因此,我如鱼得水,总能应对自如。

北京师大女附中

1947年暑假,我考进了北平师大女附中(以下简称“女附中”),这个学校也是我母亲的母校,能考进这样的学校在当时是全家的光荣、喜事。当时我考进的是一个自费班,就是要交纳学费,每学期一袋洋面的价钱。一袋洋面换成粗粮,可供我们9口之家吃一个月的。母亲用心良苦,当时我们家已经面临破产,父亲失业,但砸锅卖铁也让我进了好学校。

进入女附中后,开始结交更多的朋友。学校老师们的水平都很高,教学深入浅出,我们一听就会,因此学习毫不费力,有很多精力和同学们一起玩,调皮捣蛋,我也成了有名的淘气包。

初中一年级结业时,那是1948年暑假。因为我的品行分没及格(53分),能否升级成了问题。如果学业不及格,顺理成章要留级,但我的功课门门都通过了,创造了学校的一个先例。为了我,校方召开了校务会议,请母亲参加研究我升级的问题。

我当时有点害怕,在家中惴惴不安地等着母亲归来。不久母亲回来了,一进门她就用那两只大眼睛瞪了我一眼,我知道这是对我的无声责备,我感到十分后悔和内疚。后来母亲告诉我,会上老师们反映我上课不专心听讲,小动作很多。最后几位老师为我加了分,才算过关。为了不再让母亲操心,我决心改掉自己这一坏毛病。

我顺利地升入初中二年级,很快北平于1949年解放了。我于1949年3月10号参加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解放以后,北京的社会和学校环境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女附中和延安的育才中学合并,我校来了很多来自于解放区的革命干部、教师及同学们,为我们增添了很多革命的新鲜血液。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学校共产党组织由地下转为地上,在群众中公开,我作为党组织的积极分子也同时被公开。当年我能义无反顾地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是和当时的家庭环境、社会环境分不开的,当时我的家已濒临破产,父亲失业,唯一出路就是依靠共产党了,共产党给我们带来了希望。我的哥哥在学校已参加了地下民盟组织。在女附中的地下进步思潮的影响下,我加入了团组织,参加各种革命活动成为很自然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毛主席

1949年7月1日是党的28周年生日,组织秘密通知我去天桥剧场开会,参加者都是解放区过来的老师和同学们,还有就是女附中的地下进步力量、共产党员和我们5位青年团员。大会一直持续到晚上12点,我们一直歌声不断地唱着革命歌曲,好像在等待着什么。12点一过,全场一片沸腾,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口号声。毛主席出现在大会主席台上。人们在欢呼“毛主席万岁!”我第一次远远地看到了毛主席形象。他那高高的个子、慈祥的面孔,令人永远难忘。

 

革命的雨露阳光

在革命的雨露与阳光下,虽然经济上还比较拮据,但我觉得很幸福。我从家里搬到学校住宿,和一些积极革命的同志们住在一起。

在这段时间我也阅读了很多名著,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保尔·柯察金的名言:“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临终之际,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还有《卓娅和舒拉的故事》、《牛虻》,至今仍记得《绞刑架下的报告》中的名言:“我们为欢乐而生,为欢乐而战斗,也为欢乐而死。因此,悲哀和痛苦永远都不是我们生命的定语。”还有裴多菲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些都为我青年时代奠定了精神基础。

受革命同志的影响,我也参加了一些社会工作。

校宣传队:到街头宣传党的各项政策。每当一个城市解放的消息传来,我们就走上街头跳舞、扭秧歌等庆祝一番。

业余教师:我曾是一名业校老师,参加了北京解放后的扫盲运动。我教过很多叔叔阿姨识字。我当时对自己的学习要求不高,比不上那些学习优秀的同学,学习不太投入,但也能应付。我喜欢社会活动,觉得那是革命事业的需要。

团小组长:解放初期团员很少,但团组织很快就发展起来了。班上有了团小组,后来又有了团支部,我是小组长。

抗美援朝:1950年抗美援朝运动轰轰烈烈展开。在共产党的阳光雨露下成长起来的我,报名参军了。我的哥哥当时在男四中,也报名参军了。我的父亲说:“参军是男人的事,你既然还不够十八岁就算了吧。”他托亲戚为我占卜,说我的命不错,可以去,我很高兴。但是不巧,名单公布时榜上无名。组织上鼓励我继续努力学习,长本事,将来建设祖国。1950年我升入女附中高中。

 

1950年,在师大女附中与同学、老师合影(三排右六是赵采凡)

北京师大女附中

1951年毛主席向青年学生们发出号召:做三好学生(即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学校里一改往常,成人夜校没有了,歌咏团也解散了,使我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学文化、锻炼身体、参加一些党团活动。我的学习很快有了长足进步,数、理、化是我的强项。我参加了无线电课外研究小组,我热爱无线电科学知识,并认识到这一科学领域还有很多等待我们发现的新知识,我想为之奋斗。1953年大学统考时,我报考了清华大学无线电系。

 

1951年,兄妹三人于北京合影(左起:赵采蘋、赵世良、赵采凡)

统考结果,我被录取到北京俄语专科学校留苏预备部。这一年我的哥哥也同时被录取了,我们全家都十分高兴。苏联在当时是人人向往的地方,我能到世界上最先进的社会主义国家学习科学技术,决心不辜负祖国人民对我的期望,努力学习,报效祖国。

俄专两年生活

1953年我考进北京俄语专科学校留苏预备部,被分到第十班。认识了班上很多同学,他们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男女同学都有,无疑扩大了我的生活视野。我们班的俄语老师是俄罗斯人,长得很漂亮,还配有助教和俄语翻译。这一年我们的任务是做好去苏联学习的各项准备工作,主要是学俄语和党史,还参加了“忠诚老实运动”,即进行了政治上的进一步考察。这一年里我还学会了喝酒,当然只是啤酒而已,也学会了跳交际舞,这些我都很喜欢。我在快乐的生活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梦想,度过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