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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情画意锦绣人生--顾文霞回忆录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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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我到北京开会,随身携带了这幅书画名家联合创作的画作,我想去拜访赵朴初,请他为画作题款。用电话一联系,赵朴初爽快地答应了。当我急匆匆地赶到时,离赵朴初接见日本客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赵老已经研好磨做好了题款的准备。一看见我,赵老立即展画端详,根据画里表现的内容,在巨幅画作上挥毫题写了笔力遒劲的“春回大地”4个字。

参与创作的大师们都表示出对此次活动的大力支持,大家心甘情愿贡献自己的力量,他们不要报酬,没有收我们一分钱,我们只能用2斤碧螺春茶对他们表达感激之情。

回去后,我组织了十多位苏绣高手以《春回大地》巨幅花卉画为绣稿,运用散套、齐针、接针等多种针法绣制,加班加点拼命赶制,历时10个月终于顺利完工。当时,我还专门到印刷厂印刷了原画稿,然后将画稿送出去了好多幅,后来有人对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傻,你们的绣制还没有完成,别人都已经在做了。”有的人照着画稿也做了相应的绣品,而且一张口要价就是几十万、几百万。

勇于创新,春回大地

我一开始就没从商业利益的角度来考虑制作这幅巨品带来的实际效益,我没有想过要靠它来赚钱,只是单纯地考虑到它的艺术价值和美学意义,将它当作一个纯粹的苏绣作品来看待。对于别人的做法,我毫不在意,因为如果有更多的人喜欢它、热爱它、关注它,那么这种现象对苏绣的发展是有利的。

《春回大地》绣品问世后激起了千层浪,1979年3月在香港中国丝绸制品和服装展览会上展出时引起轰动,各方竞购。有一个收藏家强烈希望能够买走巨画和绣品,为了能够如愿以偿,他先后三次来苏州找我、请求我。但是我很明确地告诉他,画稿是大家集体智慧和劳动的成果,是属于国家的宝贝,无论如何是不能卖的,最后他也表示了理解。绣品终以20万元售出,《春回大地》绣品的艺术魅力经久不衰,历时二十余载,基本上每年都有订货。

美国总统诚邀请,苏绣精品放异彩

我一生中绣制了无数的作品,但是对猫总是情有独钟。1979年1月,邓小平副总理出访美国,赠送给卡特总统一幅双面绣《小猫》,这是由我的首徒余福臻绣制的。1981年9月,卡特参观苏州刺绣研究所,一下车就紧紧握着我的手说:“邓小平送给我的绣品是最珍贵的礼物,它来自苏州刺绣研究所,这种高超的技艺简直使人不可想象,所以,我一直想来亲眼看看,同时表示对你们的谢意,今天算是如愿以偿了。”临行时他依依不舍,对我说:“我还要再来,也希望你到美国举办苏绣展览会。”

2005年年初,卡特寄给我的一封邀请函翩然而至,盛情邀请我前往美国展示苏绣精品,展览地点是位于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卡特总统图书馆。他在邀请函中提到,邓小平1979年访美时,中美两国签订了一项重要的文化交流协议,本着此项协议精神,卡特总统图书馆十分乐意举办这一文化交流活动,以弘扬苏绣这一古老的中国传统艺术。他希望我和余福臻师徒能参加于2005年2月召开的开幕式,现场表演独特的苏绣艺术,承诺所有往返费用由卡特总统图书馆提供。他充满期待,“我坚信,此次活动一定会使参观者大开眼界。”

但是我因身患疾病,体弱无法亲自前往,决定由高徒余福臻单独赴美。参展的31幅绣品都是从我和余福臻的精品中挑选出来的,其中21幅是我的作品,包括费时最久完成的《清明上河图》。

 

2005年,顾文霞和首徒余福臻的苏绣精品在美国卡特总统图书馆展出

(前排左一为美国前总统卡特,右二为顾文霞的首徒余福臻)

卡特总统图书馆为展览会制作了精美的说明书及参观券,参观券封面印有张大千的《仕女图》绣作,参观券背面印有卡特的亲笔签名。2005年2月19日起,三十余幅苏绣精品在名为“手牵手,两位苏绣大师作品展览会”上集体亮相。“手牵手”含义深刻,既表示美国人民和中国人民手牵手,又表示我和余福臻师徒俩手牵手。这是苏绣首次在美国总统图书馆展出,并持续了4个月,巧夺天工的苏绣展示了中华民族灿烂文化的博大精深和苏绣这一“东方艺术明珠”的神韵。

 

2005年,卡特总统图书馆为展览会设计的参观券的正、反面图样

八十多岁的卡特两次到展览会现场观看,流连忘返,当看到我绣制的双面异样绣《三猫图》一面是一只猫,而另一面却是两只猫时,惊诧地问:“怎么两面不一样?”余福臻详细解答,他感慨,“这是绝技,只有中国有。他对我不能赴美目睹盛况深表遗憾,先后寄给我两封亲笔签名的信,祝贺展览会成功举办,衷心感谢我不遗余力地传播苏绣艺术。

政协会上喜相逢,拍摄影片露真情

先后参加了三届政治协商会议是对我工作最大的鼓励和促进。每两届之间相隔5年,每次都是在人民大会堂召开的,而且参加每届的会议都让我激动得不得了。

三届政协会议对我的触动很大,我确实亲身感觉到人民成为了国家的主人,关心国家大事,参政议政,国家由人民来管理,我们享有管理国家的权利。代表们可以把自己收集到的意见和建议向中央汇报,也可以谈各自的想法和思想。代表们会拟出提案,我的提案的意思就是要大力发展工艺美术事业,让工艺美术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每一次去开会,代表们都要身带代表证,大家一起开会探讨,互相合影留念。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激动,我们心里感到暖洋洋的,觉得国家对手工艺特别重视,这是前所未有的、在旧社会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能受到这么高的待遇,是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政协会议是让人备受鼓舞的大会,能充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也是伟大的会议,每次都能让人感觉到祖国的进步、国家的强大、党的英明决策。

在第八届政协会议上,原全国政协副主席胡启立的妹妹、时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的胡启恒和我是邻座,中国著名演员、艺术家秦怡也坐在我的旁边。秦怡的提案主要涉及艺术方面,她说文化艺术的道路很长,大家要坚持下去,坚持才能胜利。大家对她的讲话都表示赞同,都深有体会。

秦怡是个老资格的政协代表了,从全国第一次政协会议开始参加,到第十次全国政协会议,她都是当之无愧的代表,但是她说:“我一直在这里参加会议,我都不好意思了。”后来再召开全国第十一届政治协商会议邀请她参加时,她说:“我已经86岁了,我不去了。”因此,她没有参加第十一届政治协商会议。

 

1989年,顾文霞(左三)和秦怡(左二)等姊妹参加全国政协会议时留影

政协会议的代表组织里有一个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我参加了,还有一个妇女组,是由一些老革命的家属组成的,都是老政协委员。贺龙的妻子薛明就是其中的一员,她们本人也都是各条战线上的代表人物。

在第八届全国政协会议上,我还有幸结识了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王晓棠。刚一见面,王晓棠就对我说:“我知道你叫顾文霞。”我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呀?”她说:“在电视上,不是可以看到你吗?”这样,我们交谈起来,我也没感觉到拘束。她还真诚地对我说:“虽然我现在还来参加政协会议,但是以后再参加的机会就少了,你们要好好的,我和你们一起照相,一起搞电影。”